翠鸟

简介：
　　早在几个月前波西就收到了警告，说密涅瓦的女儿正在新罗马鬼鬼祟祟地潜伏着。他倒是想过要去试探试探她，但她的档案很快就淹没在了他办公桌上的纸堆里，连同她的人也渐渐溜出了他的脑海。
　　直到今晚，她不知怎么撞进了他的怀抱，两人还恰巧在槲寄生下被逮个正着。
　　都是节日惹的祸。

---------------------------------------------------

译者有话说：
　　本作已取得原作者@greenconverses的翻译授权，一切著作权均归原作者所有。
　　感谢原作者Jess太太（@greenconverses）给我了机会，能和大家分享一下个人最爱的新罗马AU！Jess笔下的新罗马系列是我个人最喜欢的PJO AU之一，由希腊和罗马成年半神构建起来的独立社会充满了现实和幻想的碰撞！本作就是新罗马系列的正作《would it really kill you (if we kiss)》的平行世界番外，畅想了男女主的另一种相遇方式。原作发布于2020年圣诞，当时我将其作为翻译练习草拟了一份译稿，以供私下欣赏（磕生磕死）。在两年之后的又一个圣诞（2022年），我向Jess太太正式取得了翻译授权，也因此得以在新春佳节这对华人来说如同圣诞节之于欧美人般重要的节日里，向华语区的大家一同分享这篇节日浪漫电影般的小故事！倘若对本作感兴趣，请务必去看一看正作，那真的堪称成年人的快乐，人间瑰宝（吸溜）。当然也希望有机会能把更多存稿继续公布出来:D
　　最后祝大家年初一快乐！

---------------------------------------------------

标题：都是节日惹的祸
首发于AO3/works/28034973
分级：青少年及以上
作品库警告：作者选择不使用作品库警告
性向分类：BG
原作：《波西·杰克逊与奥林匹斯诸神》系列——雷克·莱尔顿
配对：安娜贝丝·蔡斯×波西·杰克逊
角色：波西·杰克逊，安娜贝丝·蔡斯
其他标签：罗马人AU，平行宇宙的平行宇宙，槲寄生，意外之吻，新罗马（PJO），节假日
归属系列：“新罗马AU”第三部分
数据：发布时间：2020-12-12 长度：2301词（英文） 4078字（中文）

---------------------------------------------------

原作者有话说（Author's Note）：
　　是的！我！又带着我AU的AU来了！因为我就是这么随心所欲（除了不想接着写我的正经AU），都是节日惹的祸。去年十二月我就有这个念头了，但因为生活中的各种突发事件，除了憋出几个零散的句子外就没什么别的成果了。这一回我有了不错的成品。
　　敬请享受！

---------------------------------------------------

　　早在几个月前他就收到了警告，说密涅瓦的女儿就在新罗马鬼鬼祟祟地潜伏着。
　　她进城没多久后，弗兰克就私下把她的卷宗递交给了他，顺口提了两句她和格雷斯姐弟的亲密关系，还奉上了一份有趣的参战记录——但波西记不太清他具体说了什么。他们主要还是在讨论她的存在是否会招来麻烦，毕竟他们的父母是太过久远的宿敌，以及这件事又会给新罗马带来什么变化。
　　波西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操心的。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一个密涅瓦的女儿。她能招来什么麻烦？在这座城市，她的母亲可不像她的希腊形态那样有话语权——从来就没有过，哪怕在尼普顿之子执政前也是。她是个无名小卒，没有权力也没有人脉。绝对不值得让人为了她搅动这本就岌岌可危的城市。
　　但他当时还是隐隐觉得有必要去试探一下她。他向来喜欢掌握自己的城市里有哪些人、他们来干什么，尤其是对于那些希腊半神。波西总放不下这个念头，觉得伊阿宋·格雷斯那个洋洋得意的混蛋迟早会偷偷运进来一只塞满麻烦的特洛伊木马。
　　但她的档案很快就消失在了他办公桌上的纸堆里，连同这项事务——她——也一起溜出了他的脑海。
　　直到今晚，不知怎么她就跌进了他的怀里，两人的头顶还悬着一束槲寄生*。
　　都是这活见鬼的节日*惹的祸。
　　
　　+
　　
　　波西·杰克逊今晚就不该出门在新罗马晃悠——而他本来也不会出门的，要不是蕾娜字面意义上地把他扭送去了新开张的亚壁古道广场参加派对……
　　蕾娜认为在这些头号社交事件上露面对他而言是种良好公关，能迫切地向这块对他最为恨之入骨的城区递出和平的橄榄枝。至于波西个人，则不认为亚壁古道的居民会乐意见到那个用数百吨重的德拉空掩埋了老广场的家伙出现在他们闪闪发光的新大楼附近，但他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和蕾娜争执的恰当时机，而且绝对不是在她彻底锁死了他胳膊的时候。
　　可如果他早知道这是个假日派对的话，他大概宁愿冒着蕾娜大发雷霆的风险。
　　距离他上次公开参与新罗马喧闹的假日派对已经过去好几个重要节日了。当他还是个执政官的时候，职务要求他不得不尽量出席这类派对，实在让他筋疲力尽。现在的派对就是这么容易让他筋疲力尽。他疲于在大量的人群前表现自己，平衡他们的期望；疲于端着新罗马的恶魔的架子，应对随之而来的一切——焦虑和恐惧，嫉妒和愤怒，崇拜和谋逆。没有一个人真心想要尼普顿之子出现在他们的盛会上，毁掉一年中最精彩的时节。
　　而意识到这点的他也没了那个铃儿响叮当*的心情。
　　不过，他还是可以为了这座城市捱上一两个钟头——如果那儿有座露天酒吧就更好了。
　　今晚的派对非常成功。组织人似乎很高兴能见到他，还大张旗鼓地带他爬上爬下参观了一圈这里的新风貌。他也执行了自己的职责，和正确的对象推杯换盏、高谈政治来令弗兰克和蕾娜满意。至于现在，他基本上只是阴郁地缩在一边琢磨自己的事，等待机会赶紧抽身。
　　波西也许是太专注于琢磨自己的事了（昂贵的威士忌，晃眼的灯光，还有欢欣的节日音乐就有这种影响），因为他完全没留意到一帮起哄的人们正在靠近他，直到他们就快压倒了自己。这种粗心对他来说相当的尴尬。
　　而这也导致一个金发女郎被狠狠推搡进了他的怀抱。
　　“哎哟！”
　　至少他敏锐的反应力还没有弃他而去。波西轻松地扶住了她，一只手拦在她丝绒包被的腰臀，另一只手则在努力维持她平衡的同时不把威士忌打翻在她银灰色的连衣裙前。她用双手抓住了他西装的前襟，把它紧紧地拽向自己的胸口，好能找到支点、站稳身形。她抬头看向他，视线穿过凌乱的刘海，歉意和愤怒同时在她的眼中交织，脸颊上已然腾起了一片绯红。
　　她很漂亮，波西立刻注意到了。非常漂亮。
　　因为穿着高跟鞋，她几乎和他一样高，身上天鹅绒的裙子流畅地勾勒出了她苗条的形体。几绺金色的卷发从她高高的发髻中散落下来，垂在她骨感的脸庞边，嘴唇则涂上了葡萄酒似的暗红色。但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她的那双眼睛，暴风雨般的灰色，蕴含着无穷的智慧，和一眼就足以让凡人男性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
　　他知道，只有一类独一无二的半神会有这样的眼睛。
　　“抱歉。”这位密涅瓦之女松开了她的手，“我不是——”
　　“别停，亲上去呀！”人群中有人起哄道，“看看这能不能了结你们父母的旧怨！”
　　波西的视线越过了她的肩膀，看向她身边嘻嘻哈哈的人群，然后扫向他们的头顶，瞄见了过去十五分钟里他在那底下站着时，拱廊正中悬挂的东西。
　　槲寄生。
　　该死。
　　他怎么就没留意到？在这见鬼的植物造成了太多意外事件后，他已经把在假日派对上避开槲寄生这件事列为优先事务了。因为总是有人刻意投怀送抱——或者把其他人推到他面前，就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不论是为了自娱自乐，还是为了促成某项政治日程，新罗马总有人按捺不住想去挑衅他。波西最近的脾气控制得还算不错，所以他们期待的经典山崩地裂式情绪爆发往往不会得到实现。今晚的这些傻瓜可能只是想来一次快速且低劣的羞辱。
　　不过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他们主要的恶作剧对象。
　　“给她瞧瞧咱们罗马人是怎么做的，杰克逊！”
　　密涅瓦的女儿甚至脸红得更厉害了。她环视着周围的人群，咬牙切齿地说：“混蛋！”
　　他们爆发出一阵醉醺醺的笑声以及更多的嘲弄，引起了派对上其他人的注意。有些人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迎接并录下这神奇的一幕。
　　波西皱起了眉头。设计让罗马半神和希腊半神在槲寄生下接吻似乎是个司空见惯的恶作剧；社交媒体甚至使得它更加流行起来，每个重大节日都会诞生崭新的挑战和更为罕见的配对，比钟表还准点。一段尼普顿之子和密涅瓦之女双唇紧贴的视频绝对会引爆互联网。
　　“吻他呀！”
　　他没有想（再次）成为焦点的欲望，尤其不想因为这种愚蠢的吸睛桥段……也尤其不想和她一起。撇开这张漂亮的脸蛋不谈，她可是个希腊人，还和他父亲最厌恶的死对头有关联。她恐怕比他还不想落到这般地步。
　　“动起来啊，蔡斯！你不是说自己能轻松搞定他的吗！”
　　……或者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搞定我？”他扬起了一只眉毛。
　　密涅瓦的女儿畏缩了一下，但为了自己的信誉，她还是用带着内疚但坚毅的目光对上了他。
　　“我不是指……”她气急败坏地指了指头顶的槲寄生，“这种情况。”
　　他倒是想知道她本来是什么意思。希腊人总喜欢在别人面前夸夸其谈，像现在这个派对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她是向朋友们吹嘘了自己可以挑战他吗？
　　他几乎笑出声了。就好像那种事会发生一样。他从不和希腊人战斗。就算他会，和她战斗也只会是浪费时间而已。她在新罗马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众目睽睽之下惨败在他的手里只会让她的地位更加低微，证实密涅瓦永远是个无用的女神。
　　把他堵到槲寄生下，对她而言绝对是个更好的选项。只消一个简单的吻，她就可以向这座城市证实自己的野心，提升她的地位——如果尼普顿之子选择亲吻她，那她可能没那么糟糕，这顺理成章。如果她拒绝了他……啧，那也能理解。对有些圈子的人来说 ，甚至还能获得他们的敬佩。
　　波西把目光投向了她酒红色的唇瓣，诱人的饱满，绝对合适亲吻。他决定了，他不会介意吻她，但是……他还是更希望跟那些自愿和他在一起的人身上花费功夫，而不是和怀揣着阴谋和算计接近他的人。如果密涅瓦的女儿想要得到他的吻，那么她就得自己想办法得到。
　　他可没道理轻易让她过关。她不是想着要搞定别人吗？
　　波西仰头饮下了最后一点威士忌，有意在众人前上下打量着她的身体，然后把玻璃杯放在了一边。他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令她微微向后仰倒，另一只向下游移的手则勾住了她的腿弯，让它紧贴着自己的大腿。她惊叫了一声，瞪大了灰色的眼睛，而他在人群腾起的欢呼声中弯起了嘴角。
　　“但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傲慢而愠怒地开口，“那么，你是打算亲我还是怎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确信她会回敬他一耳光。就冲他这个口气，多少女人都忍不住会这么做，更不要说还被他这样动手动脚。如果她这么做了，说不定还对他们俩都好些。
　　但她一定从他脸上看到了别的东西——也许是他嘴角讥诮的弧度，又或者是眼里的挑衅——因为那副暴风雨般的神情很快回到了她的脸上，眯起的视线流露出她赤裸裸的决意，令波西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翻涌起来。她很乐意参与他的游戏——而且一定要赢，无论那意味着什么。
　　密涅瓦的女儿没有多说一句话，伸手将五指插入了他的头发，猛地把他摁向了自己的嘴唇。
　　当他们的嘴唇交叠在一起时，波西立刻忘记了那束槲寄生，忘记了起哄的人群和她的阴谋诡计——只有倒在他臂弯里的她，自然得仿佛本就该在此一样。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亲吻，炽热而如触电一般，愉悦和燃烧着他的每一寸躯体。当她抓着他的头发、在他的唇齿间呻吟时，她的味道令他的血液都翻腾起来，带着欲念贴合上来的躯体更是在他身上燃起一阵占有的渴望，而且越来越令他难以忍受。
　　真该死。
　　她的双唇不仅是看起来像红酒，品尝起来也是如此。那是一种能让他整夜地品酌的葡萄酒红。他想要更多。他需求的不只是这些。
　　嘴唇上的一阵刺痛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努力按捺下继续靠近的冲动，任由她拉开彼此的距离。她看上去似乎和他一样震惊。他松开手，让她能重新站稳脚跟，自己却只能茫然地盯着她肿胀的嘴唇，胸膛起起伏伏，试图找回他原本的自控力。诸神啊，她对他做了什么？
　　他很确信，她和自己一样也感受到了这个亲吻的热烈，但她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恢复自己的姿态，套上像第二层皮肤一样的高傲和疏离。她后撤了一步，清了清嗓子——如果她对他说谢谢的话，波西真的会大开杀戒的，但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她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眼中对看到的情景闪烁着满意的情绪。她转过身，融入了一片哗然的人群，除了最后扭头冲他露出的得意笑容外什么也没留下。
　　波西碰了碰自己的下唇，在发现拇指上的血痕时发出了一声嗤笑。这种情况，他倒是早该想到了。
　　说到底，他早已收到了有关她的警告。

尾声

　　尼普顿之子和密涅瓦之女再次相遇了。
　　波西正要走出衣帽间时，同样匆忙离开的她正胡乱地套着一件红色羊毛大衣，压根没留意到自己的面前，像个保龄球一样差点撞倒了他。
　　“噢！”她倒吸了一口气，而他抓住了她的手肘，又一次帮助她站稳了脚跟。当她认出他时，一朵可人的红云浮上她的脸颊。“又是你啊。”
　　“实际上，我的名字是波西。”想起两人亲吻的回忆，他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尽管不太情愿，他还是放开了她。“而你是那个密涅瓦的女儿。”
　　“实际上，是雅典娜。”她穿戴好了自己的大衣，纠正道。她十分自然地把压在衣领下的金发撩了出来，而波西着魔般被她发丝洒落在脸庞周围的样子吸引。“而且我的名字是安娜贝丝。”
　　“安娜贝丝。很高兴认识你。正式认识。”
　　她发出一声哼笑，眼睛闪闪发亮，和他并肩走向衣帽间的出口。“我今晚——或者这辈子——最没想到的就是以那种方式见到你。不过……我不觉得这是最糟糕的方式，大概。”
　　“很高兴知道和我接吻的等级就排在‘最糟糕的方式，大概’之前。”他用讽刺的口吻说道，刻意想看她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他为她把着门。“对我的自尊心真是大有好处。”
　　安娜贝丝斜乜了他一眼，但久到足以让他意识到她正在打量自己，并狡黠地笑了起来。“我相信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做的更好。”
　　在门口，她率先从他身边挤了过去，但还是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两人的胸膛几乎快要碰在一起。他们同时抬头向上望去，但这一次却没有槲寄生悬在他们的头顶。波西惊讶于自己的心底竟然升起了一丝细微的失望。
　　槲寄生的缺席并没有阻止安娜贝丝仰起她的脸庞，那种灼热的、赤裸裸的决绝神情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那么，波西。”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是打算亲我还是怎样？”

---------------------------------------------------

译者注：
*槲寄生（mistletoe）：一种植物。在西方传统文化中，圣诞节当天偶遇在槲寄生下的男女应当接吻。
*都是这活见鬼的节日惹的祸（'tis the gods damned season）：原句“'tis the season”，是欧美国家在感恩节至新年后这段节日密集的时期会使用的一句俗语，提醒人们享受节日时光。作品标题“'tis the damn season”也是美国女歌手泰勒·斯威夫特的一首同名歌曲，讲述了一位姑娘在节日里偶遇旧情人、重燃爱火的故事。
*铃儿响叮当（Holly Jolly）的心情：源于一首经典圣诞歌曲《A Holly Jolly Christmas》，为适应中文读者较熟悉的语境改为“铃儿响叮当”。